血书写道:“周作人老师,你是我最爱戴的一位作家,我现在已从军抗日了,尽管我的军旅生涯很短,但已经同日军作战多次。不幸的是在南京会战中,我们二十七军全军覆没,军部及下属将士六千余人被日军俘虏。我目睹我的战友们一身伤痕,凛凛寒风中单衣破碎,以稻草裹身,最后被日军集体枪杀,我们军部诸位无不惨然泪下。我们发誓绝不降敌,也许我明日就将离开人世,我写了这次大屠杀的数篇笔记,托陈君密藏,日后交与先生,充作先生研究日本文化的资料,也是不幸中的一幸……”
周作人垂下了头,泪水已经盈满眼眶。许久,他抬起了头,愧疚地对陈力说:
“谭天词找错人了!那些笔记你先保存着,以后交到中央文史馆去,我周作人此生再也无颜理论抗敌资料了。”
陈力惶然无措,看着周作人痛苦的脸上一双失神的眼睛,还想再说几句,狱警走过来把他请走了。
……
王龙听了周作人的讲述,陷入了沉思,过了好一会儿,低声地说:“上诉也是为了早日结束过去,早日出来为社会做些好事,也能将功补过啊!”
周作人无限感慨地长叹一声。
南京最高法院收到了沈兼士等人的联名呈状,接受了周作人的上诉书,对周作人汉奸案进行复审。认定周作人应负汉奸罪责自无疑议。认为周作人在伪职内聘用日本人为教授,改编中国教科书,推行奴化教育等方面均有充分表现,有言论、有行动可证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