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是因为窗户高,反而没办法观察到下面是什么状况,顾尔只听到底下 有人大吵大叫,好半天之后转过头去,看到许佑言正靠着墙壁坐着,双腿蜷缩 着,胳膊搭在膝盖上,半张脸都隐藏在臂弯之中,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、深不 见底的眼睛。
她一直觉得他眼底有着一种不易觉察的、可以称之为忧郁的东西,要不 然,那双眼睛怎么可以那么黑,那么深沉?
然而当她知道那忧郁是怎么来了的时候,她忽然又不想知道了。
沉默了半晌她才说:“今天的午间新闻做了特别专题……”
许佑言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,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。顾尔便也坐了下 来,然后把脑袋靠在墙上,仰头看着阳光在墙上投下的扇形光束,小声说: “其实我一直都有这个预感,可是不太相信。你大概不知道,赵老爷子入院那 一天我看到你了,当时我也在医院,张如故跟他们一家关系很好……”
许佑言缓缓转过头看了顾尔一眼,才缓慢地说: “其实我也是很久之后才 知道的,我一直以为我没有爸爸,直到五岁的时候,我妈妈带我来法国,你想 都想不到,那一次我们是跟着旅行团来的,我还以为是来旅游,当时非常高 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