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杨的出门后,凤琴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:“你是什么东西,摆的什么谱?嫌他喝了脏?你不如去喝西北风更干净点。你也不瞪大了眼睛望一望,你身上穿的,嘴上吃的,书包里装的,哪一样不是他花钱买的。不指望你嘴甜喊他一声,你倒晓得整天甩眼色?芝麻大点的人不学学别的倒学起清高了,全是传你王八老子的代。屁钱不挣一个,就会装腔作势。你给我听好了,我要是再看到你白眼睛仁翻翻的话,当着他的面就是一个嘴巴子!”
凤琴也出门了,不是去上班。姓杨的来了之后,她再没上过班,整日地打牌,偶尔还喝酒。姓杨的不喝酒就罢了,还能服侍她,有时候姓杨的也是应酬过了回家来,就都醉醺醺的。桑枝拉不动他们,他们就只四脚朝天和衣在地上睡一晚。
第二天起来凤琴喊肩周疼,又骂桑枝:“连杯水也不晓得倒给我喝,养你干什么的!”
姓杨的脾气倒是很好,从来没有对桑枝指手画脚过,还自嘲隔代亲,一点也不避讳和她们母女的年龄差距。在桑枝的记忆中,姓杨的只发过一次火,那次之后不久,她就被凤琴送到了白螺镇上。那次凤琴似乎输大了,又喝了酒,回来半真半假地和他闹了几句,他一扬手给了她一巴掌。凤琴登时醒了,又见桑枝旁观着,便朝地上一赖,哭号了一阵子。姓杨的把她拖进了房间。至此,凤琴消停了几天,深居简出收拾家务,应该是姓杨的收紧了她的财路。可凤琴却不这么想,她把罪名扣在了桑枝身上,认为是她惹得他不快了,或者,她的存在让他对自己不够重视。凤琴自然不希望是后一种,但绝不能排除这种可能。她这就决定把桑枝托给白螺的妹妹一阵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