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秦刚填好表交给了王娟。王娟又向他交代了这事暂时不要声张，只要村民一推荐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。
何秦刚从王娟处出来，心里没有多少激动，因为他下乡的目的，是想得到自己喜欢的职业。以前觉得这是个难以实现的目标，现在看来一切皆有可能。公交公司也还算理想，但确实不是他的追求。他心里的目标是先当兵或读书，然后转到政府部门工作。其实他确实是一个有领导才能、喜欢动脑筋的人，这也是他的朦胧追求。
他回到武装股，看到杨股长在桌上整理材料，刘振江坐在凳子上头歪向一边已经睡着了，他心里想“这小子这次没戏了”。他进去对杨股长说：“杨哥，又麻烦你了。”杨股长说：“老弟，没事，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尽力，不过成不成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。”何秦刚点点头，叫醒了刘振江，与杨股长道了别。出门后他对刘振江说：“听说潘东亮的政审已通过了，这几天办完手续就准备走了，我们去看他一下。”两人从公社出来向学校走去。两人正行进间，见到王副匆匆超过他们也向学校方向走去。待他们到学校门口时，见围了很多人，得知了王莲芳的死讯，并知道潘东亮回城去了。
那天何秦刚从公社回村后，一想起王莲芳的死，心里就一阵阵地难过。虽说他不认识王莲芳，但他隐约感觉到王莲芳的死与潘东亮有关系。他回村后找到小孙、小杜，把希望她俩找一下王娟的事说了，但她俩根本不把这当回事，仍然认为王娟能做什么，听天由命吧！何秦刚想，尽到自己所能做的就行了，以后不至于后悔。人跟人就是不同，哪怕是有共同经历的人，考虑问题也会不同。这天晚上，何秦刚想起白天刘振江在杨股长办公室睡着的一幕，就躺在床上问刘振江：“你上午和杨股长都谈了什么？杨股长同意你填报名表了吗？”刘振江说：“杨股长也没说什么，他同意我填表，说报名表在来带兵的王排长手上，让我去找王排长拿，他说见到王排长就说是他让我去拿的。可我不认识王排长，我想等杨股长忙完后带我去填，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。你把我叫醒后，我朦朦胧胧地就跟你走了。去到学校听见王莲芳死了，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。”何秦刚一下掀开被子起身说：“你小子不至于糊涂到这种程度吧！你向我明说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？”刘振江说：“其实我也没想好，我还没拿定主意。”何秦刚明白了，边躺下边说：“主意自己拿，谁也做不了你的主！”第二天早上起床后，刘振江来跟何秦刚说他想好了，他让何秦刚跟他去一趟公社。何秦刚对他说，人他都认识了，让他自己去。晚上刘振江回来了，他告诉何秦刚因名额满了，没报上名，杨股长说等有体检不合格的，再通知他去报名。何秦刚知道，这只是说辞，别人是不会要他了。何秦刚心想，这也好，他不能再怨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