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个实例是卫灵公之于弥子瑕,这在韩非子的《说难篇》里和刘向的《说苑》里均有记载。《说难篇》里说:
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。卫国之法,窃驾君车者罪刖。弥子瑕母病,人闻有夜告弥子;弥子矫驾君车以出。君闻而贤之曰:“孝哉,为母之故,忘其犯刖罪。”异日,与君游于果园,食桃而甘,不尽,以其半啖君。君曰:“爱我哉!忘其口味,以啖寡人。”及弥子色衰爱弛,得罪于君,君曰:“是固尝矫驾吾车,又尝啖我以余桃。”故弥子之行,未变于初也,而以前之所以见贤,而后获罪者,爱憎之变也。
世称同性恋为“余桃断袖”之癖,一半就以这故事做典据,其余一半见后。
《郑风·子衿》一诗所歌咏的是不是同性恋,我们不敢断言,不过晋人阮籍的诗里,确乎有专咏战国时代两个同性恋的例子而藉以寄兴的一首诗。阮氏有《咏怀诗》十七首,第三首是:
昔日繁华子,安陵与龙阳, 夭夭桃李花,灼灼有辉光; 悦怿若九春,磬折似秋霜, 流盼发姿媚,言笑吐芬芳; 携手等欢爱,宿昔同衣裳, 愿为双飞鸟,比翼共翱翔; 丹青著明誓,永世不相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