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一听,马上说明自己的身份:“不。我是在他们家做事的。我不是他家女儿。董伯伯说过,他睡觉的时候,不要叫他。”
这时,二楼的董伯良,听到院门口有人在大声说话,就问:“小云,你在和谁说话?”
小云就对楼上大声说:“董伯,是个卖鱼的老头。他说是你老战友。让不让他进来?”
“卖鱼的?什么卖鱼的?都卖到政府大院里来了?政府大院成了鱼市场了?叫他走。”
老于头马上对楼上说说:“我是从母亲湖来的于志国。”
从母亲湖来的于志国?名字挺熟。董伯良就光着上身,走出门来,扶着楼梯,往下边看。看见院门口一顶破草帽,扣着一个脏兮兮的驼背老头,一时想不起来哪个于志国。问:“你是谁?”
老于头心里顿时有些凉,说:“董伯良,你忘性真快呀,我们俩在一起当过五年兵,合睡过一张床,你忘啦?那年秋天,南疆合合尔拜那次剿匪中,你被土匪打伤了左腿,是组织上派我陪你一起到北疆母亲湖来养伤。那次,要不是母亲湖各族乡亲轮着照顾,恐怕你的坟头都找不着了!”
“啊!你是老于哥!天哪!”董伯良一下认出来了,边套汗衫,边往楼下跑。“哎呀,我的于哥同志,谁知道是你!快到楼上去。”董伯良双手抱着老于头的肩,一直把他扶到二楼。又回头对楼下喊,“小云,洗个西瓜送上来。”进了门,先给老于头开了一罐红牛。接着,又把电风扇转朝老于头吹。“哎呀,老于哥,咱俩多少年没见面了?安?还是……对了,还是七九年夏天,那次发山洪,市里组织工作组,到母亲湖水库救灾,我去过那里。那时,三中全会刚开过不久,大家对搞承包还不太习惯,我还动员你承包水库哩。怎么样?现在还是你们几家集体承包?你看看,你看看,一晃,快二十多年了!而今,母亲湖水库经济效益怎么样?不错吧?渔民们的收入还可以吧?”